食 色/「大佬豬腳麵」\判 答

　　所有看過電視劇《狂飆》的人，都對裏面的豬腳麵印象深刻。

　　平平無奇的一碗麵，卻幾乎貫穿了主角高啟強的整個人生。從一個卑微本分的魚販子起家，一直到橫行京海的黑老大，表面上，他樂善好施，白天飲茶晚上打邊爐；私下裏，黑白通吃，背負數條人命。作為開年影視劇中最火最出圈的反派，高啟強一步步爬向了刀尖舔血的「人生巔峰」，跟他一起「狂飆」的，還有那一碗噴香、醇厚的豬腳麵。

　　在粵港澳地區，豬腳麵作為飽腹又帶油水的平民食物，極其常見。不同地區也有不同做法，有的只用竹昇麵，麵細腳粗，勁道爽滑；有的會用米粉或粗白麵，浸潤了湯汁後，兩者沒有明確分野，正是電視劇裏用的那一種，也隱喻了高啟強曾遊走在善良和不忍之間的人性。至於為什麼偏愛豬腳麵，他說，小時候父親買給兄妹三人，妹妹吃豬腳，自己喝湯。這句話在劇中重複了很多次，一直到後來，他可以一人點上一大碗，邊吃麵，邊換上更狠的人生劇本。

　　第一次吃麵，是跟警察安欣。表面吃飯，其實是對壘和躲避，有人想攻心，有人要算計。臨近尾聲，高啟強又叫了一碗，一念之間，在善與惡中作出了選擇。路選一邊，無力回頭；此後再吃，每多一口，都好像又多了分勝算。一個敢給警察設局的人，果然能「成大器」。之後跟親弟弟吃，殺人逃逸，弟弟主動獻祭，作為哥哥的他五味雜陳，再談起這碗豬腳麵和當初的故事，已時過境遷。圓潤的豬腳，就像老天開的玩笑，帶着偶然和玄妙，在不同的選擇裏，或爬過荊棘，或高處跌倒。

　　劇終了，一晃二十年，有時代狂飆的縮影，也有貪慾變形的猙獰。相看淚眼，還有那不可知的，也許會讓人悵然若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