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暄集/強檢記\趙 陽

　　春節假期的最後一天，社區出現一宗無源頭感染確診病例。於是，衞生專家到馬灣島做檢測。不測不知道，一測嚇一跳：污水樣本中的新冠病毒含量奇高！政府的決策效率挺快：專家傍晚時分才離開，七點剛出頭，第二日全島強檢的消息，已經在幾百個人的微信群裏傳開了。

　　大家自然是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一個樓宇有病例，要全島強檢，要知道島上既有多達三十五座的大型屋苑、每座樓宇少說兩百戶家庭，還有數以百計的舊村屋；為什麼只是微信群裏的小道消息，而尚無正式刊憲，要知道不少人第二天要返工，大家要憑正式通知向老闆請假……群裏有兩個「民間領袖」，平日裏以為街坊排憂解難的面孔出現，經常用帶着京腔的普通話苦口婆心地教育大家要愛政府、挺政府，此時更是積極表態：總要給政府點時間嘛。

　　晚上十一點，物管終於將強檢的通告貼在了電梯間裏。可是整個島上近兩萬人口，兩個強檢點分別運作十粒鐘，能檢得完嗎？我不禁有些擔心。

　　立春這天，不少島民早早地便在只有十度的冷空氣中排起了隊。不一會兒，長龍就突破了五百米，開始在廣場上打起了蛇餅。起初，人和人之間還能保持一米的距離，隨着人越來越多，就連半米都沒有了。街坊們情緒倒是很好，甚至因為居家抗疫、極少出門的熟人之間，藉強檢的機會面對面拜了年。我見到了疫情以來就再沒見過的網球友，還拿了幾個喜慶的紅包。

　　我用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完成檢測。頗幸運，排隊的這兩個小時，久違的陽光一掃天空的陰霾，暖暖地曬在身上，令我十分享受。群裏有人質疑強檢反倒增加了聚集風險時，「民間領袖」說人要知足常樂。的確，負暄之暖讓我知足，並且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