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 里/飲茶揚州\葉 歌

　　早就聽說揚州人傳統的生活方式是「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即喝早茶、泡晚澡。今秋舊地重遊，有幸再次體驗三十年前到過的揚州老字號「富春茶社」。

　　到店前先逛街。遠遠張望黑漆門頭的兩淮鹽運使衙門遺址，想像林黛玉曾在門後長大。穿過東圈門老街，一溜大宅門，火紅的凌霄從青磚圍牆上探出頭來，黑漆門後的院落默然無語。沒走到餐館，同行者就抵不住誘惑，在街邊小店買了揚州早餐「金剛蹄」。這是一種六角形、類似碱水麵包的烤製點心，加鹽或糖做成兩種口味，蘇州人稱「老虎腳爪」。外形可愛，色澤金黃，口感筋道，有碳水化合物的淳樸美。

　　富春茶社的菜式保留傳統，中規中矩。招牌菜如醉蝦、大煮乾絲、紅燒軟兜、清炒蝦仁、爆漿蝦球等達到預期。魚肚、裙邊、海參、蹄筋等價格不菲，不過也沒讓我眼前一亮。菜多了，點心就只品嘗了三丁包、翡翠燒賣和千層油糕三種代表作。三丁包是雞肉、豬肉、嫩筍切丁炒熟後包入麵皮中蒸熟的，的確比冷凍製品鮮美。翡翠燒賣小巧玲瓏，皮薄如紙，透出綠色，收口處還放了幾小片紅色火腿，配色考究。這種燒賣過去用豬油加切碎的青菜和白糖拌餡，但口味經過了改良，並沒想像中那麼甜、油。千層油糕類似平常吃的發糕，不過做得更精細、鬆軟。配茶是富春特色「魁龍珠」，即取猴魁之色、龍井之味和珠蘭之香混合而成，與另一家知名揚州茶社「冶春」泡的「綠楊春」茶不同。

　　無論茶食味道如何，它代表的悠閒、寬裕的生活方式仍然令「卷」得不行的當代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