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 里/懷念約翰娜\葉 歌

　　收到大學教務長發布的訃告，我校原哲學系教授約翰娜女士今年一月去世了，感覺十分突然。她一九九○年來到我校，工作三十多年，去年夏天正式進入半榮休狀態。大學還組織了一次慶祝晚餐，招待她和其他老教授。當時她在飯桌上談笑風生，興致勃勃，不像生重病的樣子。

　　我和約翰娜相識於二十多年前，我剛到大學工作的時候。她學術成就很高，多年的研究涉及哈布馬斯、心理分析，以及漢娜阿倫特。不過，作為人文學科的前輩，她鼓勵新人，循循善誘，沒有身為大教授的清高、驕矜，也是最受學生歡迎的老師之一。我和約翰娜交往還因為她二十多年前從中國廣西的福利院中收養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女嬰，多年來精心呵護，一直培養她到大學畢業。為了讓孩子了解自己身為華裔的「文化傳承」，我們東亞系有什麼活動，約翰娜都會帶着女兒來參加。她對南京大學來我校交流、訪學的教授也非常友好，在她們來訪期間施以援手，一起做飯等等。她還曾作為交流對象，帶着女兒暑假到南大短期訪問過。

　　約翰娜的身體似乎一向不太好，平時看着很瘦弱。幾年前還因為脊柱動手術請病假了好幾個月。因為捨不得離開教室，她幾經反覆，去年才終於下定決心申請半退休。本來可以進入承擔一半工作量，專心從事學術研究的理想狀態了。沒想到才過去半年她就突然離世，令人震驚，讓人嘆惋。她收養的女兒大學畢業後回到了小鎮，聽說因為心理方面有點問題，一直沒有正式工作，不知母親的離世會成為她的激勵還是又一挫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