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 里/冬至飯菜\葉 歌

　　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冬至，二十一日晚稱為冬至夜。老家蘇州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說明這是個必須鄭重慶祝的大節。十二月中旬就看到蘇州人在創立於一八九六年的老字號「元大昌」門外排隊打「冬釀酒」，不恤等待三小時的視頻在網上流傳。冬釀酒是白糯米發酵而成的低度米酒，可與桂花一起釀製，色澤淡黃，入口微甜，酒香四溢。坊間傳說，不喝冬釀酒，「冬至凍一夜」。

　　父親回憶，小時候物質匱乏，但每到冬至夜，祖父母必想方設法，烹飪一桌菜餚，正兒八經過節。和除夕夜飯一樣，冬至夜飯的菜式都有吉祥名稱，蛋餃叫「元寶」，肉圓叫「團圓」，粉絲稱「金鏈條」。雞稱「扑扑騰」，魚自然是「吃有餘」。黃豆芽又叫「如意菜」，而青菜則稱「安樂菜」。哪怕有時菜餚不夠豐盛，蘇式暖鍋有菜有肉，伴着溫好的冬釀酒，甜絲絲，暖洋洋，孩子們興高采烈，大人也暫時忘卻一年的輾轉辛苦，全家都開懷解頤。

　　今年在無錫過冬至，本地風俗要吃可蒸可煮的「冬至團」。糯米粉為皮，內餡可鹹可甜，前者有豬肉、蘿蔔絲、筍乾肉餡的，後者則有芝麻、豆沙、花生，還有知味者愛之入骨而別人視若畏途的甜口「菜豬油」團子。菜式豐盛倒在其次，畢竟冬至夜吃的飯菜平日也都能吃到，更好的是和父母一起開心過節。二○二二年的冬至也在家過，當時防控措施放鬆，我也才離開隔離酒店不久，和今年的心境有所不同。

　　冬至又至。今年不復「邯鄲驛裏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也不必擔心核酸、隔離。願人人平安，家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