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里/演馬戲的學生\葉歌

　　上過中文課的一位美國畢業生發來電郵，說要來我校表演馬戲，希望見面。這位中文名為佳琳的白人女生當初在我校讀英文專業，愛寫小說，是位羞怯、努力的學生，寫得一手漂亮的漢字。如今從事的職業與她的專業、性格似乎都風馬牛不相及，我不禁心生好奇。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們時隔十五年後首次重逢。她畢業後曾在出版社工作過，覺得整日校對實在無聊。後來搬到威斯康辛大學所在地麥迪遜城，創立了一個非盈利組織，教導業餘學習馬戲技能的成年人走鋼絲、空中飛人、雜耍等，也能維生。疫情期間，學生銳減，收入大跌，她通過線上教學、政府資助勉強生存，但也有機會設計自己的獨角戲，也就是她來校表演的戲目。

　　她說自己仍然害羞，但表演時可「搖身一變」，扮演別的角色。她過去討厭運動，加入馬戲行業後卻必須每天舉重、鍛煉，保持體能的巔峰狀態。幾個月前她腿部受傷，最近才恢復，過幾日還要去醫院覆查，可能要動手術。如今她一邊寫小說，一邊教、演馬戲。最近和IT專業、業餘演馬戲的男友搬進了新房，養了三隻狗，其中一隻還是表演搭檔，「生活再完美不過了」。

　　佳琳能找到適合自己的獨特生活方式，除了個人的闖勁以外，大學教育、家庭支持尤為關鍵。她說，四年「精英教育」對表演馬戲可能作用不大，但創立非盈利組織，和政府部門打交道，服務顧客，撰寫文書，募捐籌款等技能都是在本科學到的。她家人都富有創意和才華，父母、弟弟都是平面設計師，也一直為她獨闢蹊徑的事業加油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