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里/江南的秋\葉歌

　　中秋一過，桂花大多凋落，空氣中的甜香由濃轉淡，直至若有若無。已到「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時節，荷花不見了，荷葉枯黃，叉叉丫丫擠滿荷塘，零星几朵睡蓮還在頑強開放。同樣頑強的還有小區的夜釣者。無論陰晴冷暖，總有幾位每晚不屈不撓地在小河邊駐守，帽子帶燈，釣竿上也裝有燈珠，是利用魚類的趨光性吸引牠們咬鈎？邊上流浪貓鬼鬼祟祟地嗅聞水桶，希望分得一杯羹。

　　秋天在江南是個尷尬的季節。夏日炎炎，汗流浹背，讓人不適，但也給人深刻印象。冬季北風凜冽，有時滴水成冰，同樣令人刻骨銘心。而江南的秋天不但時間短，也不像北方那樣秋高氣爽。難得有白晝藍天白雲，夜晚皓月清風的日子，反倒是陰雨天居多。氣溫並不很低，但整體感覺陰冷，母親老抱怨曬不乾衣物。

　　這個季節開放的鮮花也不多。洋名叫「曼珠沙華」的石蒜，美稱為「彼岸花」，本質上是種野花，現也凋落了。菊花品種多是多，但似乎只是公園才有的風景，並不受到小區物業和住戶的青睞。居住城市，也看不到田野裏稻麥金黃，枝頭碩果纍纍的豐收景象，只能靠中秋、重陽的節令食品來標記歲時的變遷。

　　忙碌了幾個月，暫時空下來怪不習慣的。不是沒有工作任務，但轉換項目需要重理思路，再做安排，不像之前那樣按慣性前行，自然而然，所以心理上不免有點懶惰。事情還是要做的，目前就當暫時休整吧。對美國中西部小鎮的居民來說，秋日可不就是儲藏食物、養精蓄銳的季節？前方還有漫長嚴寒的冬季要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