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外地区为何工商会馆多?
Beijing Daily
《北京晚报》前段时间刊载了好几篇与“宣南”有关的文章,让读者回忆起“宣南”逝去的岁月时光,尤其是遍布宣南地区大小胡同的会馆。“宣南”如此,与之相对应的崇外地区也曾有过众多的会馆。不同的是,崇外地区的会馆以行业、工商会馆为主。 据《崇文区地名志》记载,老崇文区有大小154个会馆。有些虽称同乡会馆,其实也是行业或工商业的会馆,真正为进京赶考的文人服务的会馆并不多,只有蓟州试馆、遵化试馆两家,且对外称试馆,有别于其他会馆。
历史上,山西商人曾与山东商人主宰北京经济。曾设在今天广渠门内大街路南(今安化楼一带)的潞安会馆,就是晋商中经营铜、铁、锡、炭的商人们集资所建。旧时,五金行业以太上老君为行业神,所以会馆内建有祭祀太上老君的老君殿。从史料上看,潞安会馆在明代已经出现,而且是从小变大,成为京城大会馆之一。会馆内1920年的“纪念碑文”云:“旧有潞郡会馆神炉庵一座,院外余地是潞人坟茔。例如祭祀会议、养命停柩,向为郡人铜、铁、烟袋三帮经理。”潞安会馆内有老君殿和祭祀炉神的祭台,因为五金行业都离不开炼炉,会馆内祭祀炉神是理所当然,而会馆当年的老地名就称炉圣庵。
山西临汾会馆是由山西商人所立,山西颜料商人在青云胡同还另建有颜料会馆。颜料在旧日并非今天的概念,它包括许多建材和生活用品在内,是个大行业。据《北京经济史资料》称,“颜料铺之幌子为花棒,棒长一尺余,普通皆涂红、黄、黑、绿、蓝五色,上面并饰金花,描金道”。这种花棒又称五花棒,传说是专打昏君皇帝的,隋炀帝就是被五花棒打死的。后来,五花棒成了颜料店的招幌,是颜料店的标志,“此种幌子永远悬挂,并不若其他店幌早挂晚下,意在永镇君主”。
颜料铺还卖各式蜡,如“泾阳黄蜡”、“四川白蜡”等。在没有电灯的岁月里,城镇住户照明用蜡居多,而且蜡还是祭祀用品,结婚时称“洞房花烛夜”,读书人有“秉烛夜读”的,烛乃蜡也。
设在崇外东小市的临襄会馆也与晋商有关,它是临汾襄陵商人所立。
慈溪会馆是浙江慈溪的成衣商人所立。成衣铺是加工、定做和售卖成衣的店铺,在1923年北京就有成衣铺84家。山西布商在小江胡同建了晋翼会馆,因是晋商中的布商所建,故又称“布行会馆”。据《中国文物地图集》介绍,到民国时期,晋翼会馆的用途已经不是布商行会,而是供山西翼城在京人士团聚之所,也为该县临时赴京持函人士提供免费居住服务。到了2011年时,晋翼会馆成为刘老根会馆的一部分。
此外,福建纸商在崇外建了延邵会馆,而元宁会馆则由江苏绸布商出资而建。
“崇外”行业、工商会馆多是有历史原因的。明代始,因修外城,将大运河截而为二,“积土日高,舟楫不至”,积水潭的码头已不能用,大运河的终点码头改在了离崇文门不远的东便门大通桥下。大通桥码头除有漕运船只外,还有不少商船,商人们往往在这里卸船,除在崇外建仓库、货栈外,就是建工商会馆,他们住在会馆里,以方便买卖。
自明朝以来,崇文门就是很重要的税关,清末一度由肃亲王监管崇文门税关,他把收上来的税金都孝敬“老佛爷”,成为慈禧的“胭脂钱”,供她随意挥霍。据说北京的“官房”,有不少是她用花不完的胭脂钱盖的,她又从中渔利不少,足见崇文门关税税金数量之大。商人们在纳税之后,大多就近住在崇外地区,他们不会住在鸡毛小店里,而是喜欢私密性的住所,最方便的当然是同业同行集资建的会馆了。如此一来,崇外地区工商、行业会馆多就是很正常的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