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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米芾原作和王文治临作,妙在似与不似之间
Beijing Daily
米芾《左丞钧帖》为刻帖。同一时期相近的札帖颇多,故可以集中学习。米芾书法可大致分为三类:一是法帖,以《苕溪诗选》和《蜀素帖》为代表,因为都是墨迹,且是米芾的巅峰之作,乃习米者的不二之选,也是不二法门。“吃米饭者”从此二帖可以悟到很多真谛;二是手札,有墨迹和刻帖两类。墨迹当然是首选,其中“翰牍九帖”亦是经典之作。手札和法帖不同之处在于,法帖笔法精到,但难免拘束,手札天真浪漫,纵意所如,但难免有不到位之处,手札和法帖可以结合起来学。有些札帖墨本已不见踪影,刻帖也是取法米芾的重要资源,先墨迹再刻帖,对于老米笔法熟悉之后,掌握一定的规律,基本无大碍,“顺藤摸瓜”是也;三是小字和大字。米芾的小字以《向太后挽词》和《褚摹〈兰亭序〉跋赞》等为代表。米芾可以做到“小中见大,大中见小”,“无垂不缩、无往不收”,可以反复读帖把玩。大字在那个时代少见,米芾却能“高产”,以《虹县诗选》、《多景楼诗》、《自叙帖》、《吴江舟中作》为代表,风樯阵马、沉着痛快,独步天下,亦是习米者不可不察者。米芾是一个全能型选手。学米之始,必须对米加以全方位地了解。
王文治是清代帖学大家,一生的书法主要来源于王羲之、米芾和董其昌三家。王号称“淡墨探花”,和刘墉的“浓墨宰相”并列,“淡墨”之法源于董其昌。王文治学王羲之正其气,学米活其姿,学董润其色,乃学米之不遗余力者。需要说明,世传王文治临米之作甚多,多半是“以临为创”,说是临,其实就是自家挥运,唯独此册临米五帖乃极力忠实者,款字有“襄阳书凡五种”,可见王文治钟情米帖。
米芾笔法高妙之处在于极力跳宕,起笔不刻意于藏露,自然生势,八面出锋,收笔也极为高妙,不可忽视,如“席”字撇画出钩,“恭”字的捺点迅速提笔,“进”字走之底平捺画处理,皆得心应手。王文治所临,起收笔皆以露锋为主,显得明快潇洒,深得米芾三昧。米芾“刷”的特征也尽显笔下,但不局限于亦步亦趋地模拟,笔到意到,行笔时粗细转换可谓谙熟米芾用笔真谛,潇洒痛快。唯有字形端正严谨,已经是创作的意味。对比原作和临作,妙在似与不似之间。
《墨缘》小贴士
1、研究名家临帖之始,对范本和临作要详加对比,找出异同点和关联处,也就是最能带来启发之处,成为最主要的收获。一言以蔽之,“比较法”乃学书重要手段。
2、王文治所用为“淡墨”,但要注意一点,并非所有作品都是淡墨,其精彩之作也有浓墨者。再者,多“淡”是为“淡”?浓淡是存在一定对比度的,墨太淡易伤神,需要辩证理解,把握好“度”。
3、从笔毫起收及点画形态来看,王文治所用为羊毫,为了便于体会,可以选用羊毫,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选用狼毫,寻找不同的感觉。这也是一种“对比”之法。临帖必须尝试不同的感觉,把感觉变成一种经验,加以发挥运用。
4、米字、董字和王字,共同点是有书卷气。尽管笔画和字形有所不同,自然感觉接近,原因即在于此。临帖之“似”,不仅仅只是笔画和字形有相似之处,气息也很重要。腹有诗书气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