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晓波:文革逼我当流氓
The Epoch Times
一九六六年中共面临严重国际国内矛盾,党内斗争尖锐激化。熟读二十四史,精通历代帝王权谋之术的毛译东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权力斗争“文化大革命运动”,并亲自用魔掌将中华民族推进了万劫不覆的灾难深渊。这场从党内开始席卷全国并历经了十年的权力斗争,重创了中华民族的灵魂,抽去了她的脊髓,摧残了她的精神,给她造成了不可疗愈的创伤。
那一时期,毛泽东将党和国家的命运操纵玩弄于肌掌之间,华夏大地被疯狂、魔障、仇恨与阴谋诡计的乌云所笼罩。从国家主席、元帅到平民百姓、人们像中了魔似的相互猜忌、仇恨、攻击、斗争、残害。从文革初期对中华文化、宗教、文明、文物古迹的摧毁破坏,到文革中期全国范围的大规模相互残杀、流血死亡的武斗⋯⋯。这一时期,人类丑恶的原始兽性,肆无忌惮的在四处暴露。当年仅十五岁的我在家庭遭遇厄运时,为了生存也被迫走上了罪恶之路,成了流氓。
文革初始,我这个少先队中队长的优秀学生,在“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口号声中,摇身一变成了佩戴红袖章腰扎武装皮带的红卫兵。正当我恶狠狠的打老师揍校长、扫四旧搜古董、热血沸腾的砸烂着旧世界,热泪盈眶的宣示捍卫毛主席的时候,山东老家忽然来了一帮戴同样袖章扎同样皮带的凶神恶煞的红卫兵,把我的地主爷爷地主婆奶奶剃了个阴阳头,押上火车抓走了。紧接着又是一群省政府如狼似虎的红卫兵,押着我曾经是革命干部的父母,脖颈挂上叛徒、特务的牌子、脸和双手涂上黑油漆进行批斗游街殴打,那时的我则变成了黑崽子被红卫兵开除了。
被勒令滚出红卫兵革命队伍后,在痛苦的适应从毛主席的革命小将变成反革命黑崽子的角色转换的日子里,沮丧失望中的我,又遭厄运降临。父亲的政治审查升级为敌我矛盾,被省革命委员会批准捸捕关押。接踵而来的便是:抄家搜查、撵走保姆、银行存款冻结、扫地出门(我和妹妹搬进破旧的筒子楼)。
一夜之间命运骤变,所有的熟人邻居朋友都成了陌路人,周围投来的全是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连收发室的老孟那平素阿谀奉承的笑脸,如今也变得冰冷淡漠。
我最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就是那一时期的饥饿!当妹妹满头粘着被造反派吐的痰液和鼻涕,从统战部食堂提回最后一盒饭菜时,家里便断粮了。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在饥饿中度过,我杀死吃掉了最心爱的一群能飞行千里的军鸽,怀着巨大的恐惧,半夜里去拧断同学家老母鸡的脖子,进行了平生第一次偷窃,最后又把家里仅有的半罐猪油也舔得一干二净。
白天拖着虚弱的身躯、饥肠辘辘在街上瞎逛。路过饭店时要屏住呼吸急速快行,一旦吸入那飘出的饭菜香味,便会像泄气的皮球浑身瘫软的坐倒在人行道边。夜里总是从奶奶烹煮的那热气腾腾的鸡蛋汤面和令人馋涎欲滴的红烧肉的美梦中醒来,饥饿难耐的蜷缩在被窝里辗转难眠。一天,看着妹妹那浮肿惨白的小脸(医生后来诊断重度营养不良肝肿大),我愤怒了,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我仇恨文化大革命,仇恨革命委员会,仇恨这世界。
三阎王是当时城市西区的“舵霸”(流氓头子)。在公检法被砸烂、社会秩序混乱时城西的流氓都打着他的旗号抢劫、斗殴、盗窃、无恶不作。他出身神秘来路不明,胆大包天身怀绝技,有关他充满神奇色彩的种种传说更是令人胆颤心惊,当时军区和政府有不少父母被打倒、关押审查的黑崽子都加入了他的团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