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只会变得更糟”:普京的战争令数万俄罗斯人流亡海外
The New York Times
俄罗斯陷入威权主义的新深渊,许多人对未来感到绝望。流亡的包括异见者,也有普通的专业人士,他们目睹中产阶级生活前景在一夜之间消失,更无法在道德上接受普京政府。
伊斯坦布尔——他们在自动取款机前排起了长队,并交换着哪里还能换到美元的信息;VISA和万事达卡暂停在俄罗斯的业务后,他们急需现金。在伊斯坦布尔的咖啡馆,他们安静地坐着,研究手机上的Telegram聊天或谷歌地图。他们建起了互助小组,帮助其他俄罗斯流亡者寻找住处。
自上个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成千上万的俄罗斯人逃往伊斯坦布尔,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犯罪的战争,为此他们感到愤怒,担心征兵或俄罗斯边境可能关闭,或者他们在国内的生计无以为继。
而他们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数以万计的人去了亚美尼亚、格鲁吉亚、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等国家,众所周知,这些国家都是俄罗斯的移民来源国。据说,在与拉脱维亚的陆地边界——只对持有欧洲签证的人开放——过境的人要等待数小时。
大约270万乌克兰人逃离了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全世界都在关注这场迅速蔓延的人道主义危机,但俄罗斯陷入威权主义的新深渊,令许多俄罗斯人对自己的未来感到绝望。这造就了一场逃亡运动——尽管规模比乌克兰小得多。有人将其与1920年相提并论,当时在俄国内战期间,超过10万名共产主义布尔什维克的反对者前往当时的君士坦丁堡寻求庇护。
“在和平时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芝加哥大学的俄罗斯经济学家康斯坦丁·索宁说。“俄罗斯领土上没有战争。作为一个单一事件,这是相当了不得的。”
数以万计的俄罗斯人逃往伊斯坦布尔,但还有上万俄罗斯人前往亚美尼亚、格鲁吉亚、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俄罗斯移民来源地。 Sergey Ponomarev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伊斯坦布尔的一名土耳其男子拖着援助组织购买的床垫,帮助在该市重新安置的俄罗斯人。 Sergey Ponomarev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逃离者当中,包括博客作者、记者或活动人士,俄罗斯严厉的新法律令他们害怕,依据该法律,传播被国家视为战争相关“虚假信息”的行为是犯罪。
还有一些是音乐家和艺术家,他们认为自己的技艺在俄罗斯没有前途。还有科技、法律和其他行业的从业者,他们看到舒适的中产阶级生活前景在一夜之间消失,更别说在道德上接受这样一个政府了。
他们把工作、家人和俄罗斯银行账户里取不出来的钱留在了身后。西方因俄罗斯破坏性极大的入侵而将其孤立,他们害怕在国外因为自己是俄罗斯人而遭到侮辱,他们对失去俄罗斯的正面身份认同感到困惑。
“他们不仅夺走了我们的未来,”莫斯科剧作家波利娜·博罗季讷谈到她的政府在乌克兰的战争时说,“还带走了我们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