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 色/有愧父親節\判 答
Ta Kung Pao
說來慚愧,只有每年的這個時候,我才能好好跟我爸說上幾句話。
我的家庭關係並不差,父母各司其職,現在安享退休生活的樣子,也能羨煞很多年輕人。只不過北方的父親們似乎有個「通病」,就是不善言辭。別看酒桌上他們天南海北,侃侃而談,可一旦到了家中,特別是面對「女兒」,就詞窮了。大概是兒子還能簡單粗暴,偶爾用「肢體語言」交流,但有了性別差異,就成了一道「超綱題」。
跟別人不同的是,從小到大,我吃爸爸做的飯最多,原因很簡單,媽媽廚藝太差,用現在的話講,是既無技巧又無感情,全靠量來堆砌。所以跟多數家庭實力演繹「被爹坑」不同,在我家裏,有我爸做飯的機會,才是我身心放鬆的綠洲。他做的飯不說色香味俱全,起碼不會有某塊拼圖的缺失,讓你吃着吃着,會誤以為掉進黑洞的那種感覺。
爸爸對我的疼愛,從來都不會表現在言語上。上學的時候寒暑假,我的「下午茶」是半隻燒雞,那時候只知道燒雞管夠,往往是到了四五點鐘,他們開始準備晚飯,我的燒雞就默默擺到了書桌上。年少不覺父愛甜,單單付出了體重的慘痛代價。他還有個優點,就是剩飯不扔,但也絕不讓我吃。在我的記憶中,一開飯他就先上桌,捧個大碗開始「炫」,曾以為是一家之主「以權謀私」,後來才明白是成年人的關懷無需解釋。如果家裏只剩我倆,爸也從不自作主張,哪怕惜字如金也會問你想吃啥,然後有樣學樣做上幾道,還原度暫且不提,倒是讓懵懂的我初嘗了民主的味道。
父親節將至,我媽感慨隨着年齡增大,之前脾氣不好的爸越來越乖巧,還極度聽我的話。說得我面紅耳赤,這份無以為報的愛,從來都不該只是幾通電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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