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辅德里》 一堂好听好看好懂的党课

　　1993年，上海开始建设城市快速高架道路，在“世纪大动迁”中，老成都路一带的老巷旧里随之拆除，但却保留了两排建筑，其中有辅德里625号，因为这是一处纪念地——1922年7月，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此召开。建筑犹如一部庞大的交响乐，每个乐章的组合、贯连才构建起整部作品，如果周围空空如也，那是很难感知其在滚滚烟尘中所创造的历史的。好在《辅德里》于舞台上为我们还原了当年这里的车水马龙、市井声声。 　　建于1905年的辅德里，原是一片石库门住宅。当舞台的大背景上用早前拍摄的影像展示辅德里的原貌时，我们得以迅速地穿越时空，在一个多维建模里不断地回溯流逝的岁月。辅德里625号现在清晰得可以伸手触摸——推开窗子，只见每户人家前门和后门相通。这张纵横经纬钩织的地图使我们明白了为什么中共二大会在此选址，盖因疏散方便，又因石库门房子面目相似，一下子还难以分辨，具有隐蔽性。 　　《辅德里》是文艺作品，本可让想象力如天马行空，但却给自身设了“非虚构戏剧”之限，一切忠实于史实。历史最好的讲述者莫过于亲历者，于是，《辅德里》让一位女性站到舞台中央，站到我们面前。这位女性便是王会悟。王会悟有充分的理由成为戏剧的“女主”——第一，辅德里625号是她和丈夫、中共创始人之一李达的寓所；第二，中共一大从上海转至嘉兴南湖是她的建议，那里是她的老家；第三，中共二大在她家举行期间，她担任保卫工作，整天抱着才出生三个月的女儿在弄堂里“散步”，负责警戒。 　　舞台上的王会悟已经95岁，她回首往事，又将思绪拉回到辅德里。她和李达因共同的理想和信仰走到了一起，1921年4月，婚后的他们租住在辅德里625号。二大在他们家召开，会议发表宣言、提出纲领、制定党章，从而与一大共同完成了党的创建任务。会后，他们家又成了人民出版社所在地、中央文件档案保存处。戏剧的奇妙在于亦真亦幻，随着舞台上王会悟的讲述，她的那些年轻时的朋友一个个登场亮相，他们中有毛泽东和杨开慧，有蔡和森和向警予，有张人亚和他的父亲，他们一律白色造型，这也就是他们当年的内质，初心无染。他们纯粹地追求美好的理想，追求社会的进步，追求浪漫的爱情。作为戏剧的《辅德里》，恣意驰骋地艺术化地呈现了这一切。 　　透过茫茫白色，透过歌队的歌唱、舞蹈、器乐演奏和肢体表演，倾听他们发自内心的深情讲述，尤其是革命过程中的生离死别，让我们与之共情共鸣，当灯光转暗的时候，仿佛自己也站上了舞台，回到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