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吃羊肉

老邻居阿明来电说，老哥啊，什么时候到我家门口的羊肉馆来品尝白切羊肉，喝喝羊汤，冬令吃羊肉，一冬暖洋洋啊！这个我有发言权，食疗养生是咱们的传统文化，冬天吃点羊肉可以起到进补驱寒的功效，还能够促进血液循环，补气养血，强身健体呢。

30多年我在车间工作，印象最深的是车钳大组的凌师傅，两条胳臂上的腱子肉鼓鼓的，虽然已是五十岁开外的年纪，午间歇息掰手腕，那些小青工和他“拗手劲”，无不在“一二三”声中败下阵来而拱手认输。有人问他，何以如此“结棍”。凌师傅扬着蒲扇般厚实的手掌笑告：冬天吃羊肉，涨气力。

每逢寒冬，机泵和码头的卸油臂容易出故障。每次去油码头去抢修，杭州湾的寒风呼呼地刮，登上卸油臂，那尖利的风呼啸着从领口袖管一股脑儿钻进来，不消一会儿手脚麻木，人也抖豁了。而凌师傅却像没事人一样，手脚麻利地攀上跃下，换垫片装密封圈不亦乐乎。有次我去码头探望，组里几个师傅迎着风大呼“人要冻僵”了，唯独凌师傅工作棉袄敞开，似有寒冬其奈我何的气概，摸摸他布满茧花的手，火火烫。看来凌师傅戏说羊肉是“发电机”是一点虚头都没有。

记得那时每个周末，凌师傅总会约上我和他的两个徒弟去东门吃羊肉。因为是常客，老板早将一大盘红润的白切羊肉和羊头羊肝羊肚伺候在桌。最后，一人一大海碗羊汤放入金山产的白萝卜，热气腾腾中撒上一把碧绿生青的蒜叶，喷香扑鼻。凌师傅看着我们一脸酣畅淋漓的样儿道：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羊汤搭白萝卜是绝配。欢天喜地喝毕羊汤绝尘而去，一路朔风扑面竟不觉有丝毫寒意，仿佛披上了一件加厚的羊绒衫，我知道下肚的羊肉和羊汤给我们“充电”了！

羊肉的热量还有例证。上个周末我得知老屋邻居蔡医生因心衰出院在家静养。探望后下楼，邂逅隔壁邻居梅兄。他关切道：你年纪比我大，衣服怎么穿得这么少。摸摸我的手，他笑了，还好，还好，手倒蛮热的。我也诧异，难不成是这一阵吃羊肉喝羊汤给的热能！